“你不知道?”他看瞄了一眼后视镜:“郑敖这两天在搞事,他没跟你说?”
“搞什么事?”
“就关家那帮人,”李貅嫌弃地笑了一声:“以为赖在这不走就有用,郑敖现在最恨人指手画脚,怎么容得下他们?”
“关家人为什么要赖在北京?”关映虽然强势,但以前也没有用郑家的东西填补过自己娘家,最近忽然做得这么出格。
“自己蠢,站错了队,能怪谁?”李貅显然对关家积怨已深:“指了正路给他们走,偏偏要自作聪明,瞒着我们两面讨好,现在哪边都没落下好来。关老爷子一死,剩下一堆脓包,关映也是心软,想绑着郑家给他们救命,要是换了我,管他们去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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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次回家,竟然遇上李祝融。
他是那种自制力强的人,在家也穿得正式,我叫了一声李叔叔打过招呼,准备去找我爸。
“来我书房。”
我看了一下周围,没有别的人。
他上次单独和我说话,还是我大学送房子给我的时候了。
我小时候很怕他的书房,感觉那里是龙潭虎穴,尤其我爸还常常被他骗去那里,一下午都找不到人。心理阴影太深,现在进来还条件反射性地紧张。李家培养继承人的原则大概和苦行僧差不多,他也被这些规矩变成了漠然冷硬的人,大冬天的,办公室一张硬木椅,我看着都觉得脊椎疼。
他坐在我对面,把一本文件打开来看。
我努力忍住想逃跑的冲动。我怕极了他,他太冷了,几乎毫无感情,仿佛这世界上绝大部分人的生死都与他无关。
“听说你想还钱给我。”他头也不抬地问。
我从来不会傻到跟李祝融撒谎。
“我只是觉得不好收李叔叔的东西。”我平心静气地解释:“毕竟我是个成年人,自己能赚钱。”
他没什么反应。
在文件上签了几行字,连着文件夹一起扔了过来。
“你要还的东西,上次郑野狐过来我这边,已经帮你还了。”他又打开一本文件,仿佛这件事已经过去了。李家的人行事风格就是如此,他们好像一生下来就丧失了听见别人说话的能力,他们的世界里没有一件事是会以别人的意志为转移的。
我打开文件,上面是一堆关于财产转让之类的信息,署名是郑野狐。
李祝融似乎不准备说话了,他在皱着眉头看一叠似乎印着“保密”字样的文件,我还想再问,但他这副冰雕一样的架势给我的压迫感太大,何况我从小就怕他。
“可是……”我斟酌着开口。
他抬起头来,狭长眼睛不带一点感情地看着我。
“你还在这里?”
“可是郑叔叔并没跟我提过这件事,而且他……”现在已经去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