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角度没有判断错的话,这应当是冲着我的喉咙来的。忽然我的指尖一扭,手心的彼岸花又自己飞了出去,它先是戳穿了那医生拿着刀的手,然后我的手指一勾,这花就扑在了小辉的脑袋上,迅速变到了极大的形态。巨大的花瓣张开,直接吞了小辉的半个脑袋,那个我看不顺眼的眼睛也被花瓣挡住了。
而此刻,小辉也变得浑身漆黑,他蓬勃的恨意和身体里的诅咒相结合,终于是他彻底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。
“池浅你小心!”
我的彼岸花很强大,强大到我自信我站在小辉的面前,他的手术刀也伤不到我。但是沙弥香的攻击倒是差点让我脑袋开花。
他不知从哪里找到了绳子,把那一堆医生都绑了起来。在我眨眼的瞬间,一道板砖忽然就落到了小辉的身上。我的彼岸花抖了抖花瓣,仿佛也感觉到了疼痛,更何况是遭受攻击的那一个呢。
“嗯!”小辉痛苦地嚎叫了一声。
我挑了挑眉,没想到彼岸花原来这么强大。是的,它在一点一点地把这鬼怪往它的“嘴巴”里面塞。感觉就像是一条巨蟒在用餐。而沙弥香的板砖,则是砸在了他的肩膀上,嵌进了他的身体里面去了,彼岸花连板砖都吃下去了。
“真能吃啊,池浅,这可和你的性子不怎么一样。”
我转头过去,正好看见沙弥香从病房里拖出来了一把塑料椅子,捆在地上的医生一人砸一下,虽然没有出现头破血流、脑浆乱蹦的血腥场面,但是也相当暴力。几个鬼不鬼人不人的医生被他打得只能摊在地上无力地抽搐。
那一身红衣,还是记忆里面的味道。
等等,我在想什么?沙弥香我以前就没见过他啊,这是我的前世的记忆么?我眨巴了一下眼睛,感觉要是自己再不找到自己身体的控制权的话,好像会出现什么不可逆转的事情。
“池浅你怎么不说话?”沙弥香举着椅子打了一阵,转头看我。
那朵彼岸花在把小辉彻底吞下去之后,就在原地歇了一会儿,不久,它就又变回了最初的小小的花朵,在我举起的掌心跳跃着,像是个玩闹的孩子一般。
“走吧,我们去下一层,这一层已经没有东西了。”我听见自己这么说,然后高贵冷艳地转头就走,沙弥香一下子傻在了原地,连手中的椅子砸在脚背上都没有什么反应。
我感觉自己的衣袖被人拉住了。脚步停顿下来,我看见了一双复杂的眼睛。怎么说呢,没有星子明亮,也不如月亮朦胧,介于这两者之间,其间的挣扎和期待,像是个要糖的娃娃。鼓起来的脸颊真想叫人去戳一戳。
“怎么了,沙弥香?”“我”问。
“你,不对,您回来了?”沙弥香一改在我面前的那种疯疯癫癫随时炸毛的动态,变得乖顺而害羞,就连说话都带上了敬语。我甚至感觉我要是说上一句什么,他就能和我在记忆看到的那些信仰着法师的百姓一样,二话不说就跪下去。
这状态,真是太可怕了。沙弥香,你抬头看看,我就在这里啊,哪里来的您!我急切地闭上自己游离着的几乎是灵魂状态的眼睛,下一秒,我的身体的状态就开始不对劲了起来。说得逗一点,就是我在和我的身体打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