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3节(2 / 2)

准确的说是阮间在忙,花燃以母亲身体抱恙,要常在身边陪伴为由,许多案子都不大管。

右司如今,几乎是阮间说了算,闹得人心惶惶。

也是在这时候,茶楼里开始说,笑面阎王花燃的手段虽狠,起码是个人,也从不滥伤无辜。

言下之意,姓阮的就是条疯狗,跟他父亲阮镛实张扬到一处去了。

譬如办案时竟误杀良民,私自将罪犯处死。

所过之处,店铺被砸,宅院被毁。

都在道,这哪里是替皇帝办事的听竹卫,这是替阮家铲除异己的一把淬过毒的匕首。

民怨官怨鼎沸,偏偏皇帝装作不知。

还夸阮间事情办得好,赏了无数金银珠宝、良田宅院。

翊安稍感不安,扬了手里最后一把鱼食,蹙眉问:“玉奴早两年已暗暗与阮镛实抗衡,为何现在又重用阮家父子?再这样下去,莫说听竹卫,便是整个……”

齐棪用湿帕子替她擦手,接过话道:“肥肉扔的多了,才能彻底将疯狗养成目中无人的恶狼。”

若阮间是个聪明人,便该知道,自己现在已是众矢之的,多的是人痛恨。

阮镛实也不知道是上了年纪,醉倒在权贵乡里,还拿皇帝当那个他任意糊弄的小孩子;

还是拿这个儿子没办法,竟不曾阻止阮间的“威名远扬”。

齐棪笑道:“华华,你且看着吧,陛下有主意。”

“你变了很多。”翊安看着齐棪专注替自己擦拭手心的样子,心里具是暖意,又患得患失。

齐棪不是只对她温柔耐心,付以真情。

皇帝是她的亲弟弟,她尚且不敢说自己能猜中他的心思,可齐棪总是坚定地信他。

无端被停了职,不恼不怨。

好似无论陛下如何做,他都认为是圣明的决定。

虽说这是为臣之道,可从前的齐棪是蠢直的性子,并非如此。

他不满时,纵然嘴上不说,脸色总是很难看。

翊安也感觉得出来,玉奴若做了让他不痛快的事,他连带着那几日对自己避之不及。

好似她只是个魏家人,不是他的妻子。

如今,齐棪掏心掏肺,甚至把他自己都当成了魏家人。

对她有用不完的耐心关怀,对皇帝也有充分信任和敬重。

有时候翊安真怀疑,他是不是被人掉过包,怎会一夕之间变成这样。

抑或是……与他的噩梦有关?

齐棪眼神微变,显然知道翊安这番话是何意思,嘴上却插科打诨:“变得风流倜傥,善解风情了是不是?”

他将帕子交与女使,在翊安的鼻子上刮了一下,她最讨厌他这样干。

“变得更不要脸。”翊安赏了他一拳,没好气地答。

齐棪稳如泰山地问:“你不喜欢吗?”

翊安虚扶云鬓,抹了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,顾影自怜地啜泣道:“还说什么喜不喜欢,我这辈子也无路可选了。”

“……”戏太多。

*

这日,齐棪陪翊安一同出门,两人走在路上,各怀心思。

齐棪另约了人,想着过会怎么问话。

翊安想着齐棪的生辰将近,得去挑选个平平无奇的大礼。

往年生辰,她都是送名画字帖打发过去,今年还是用点心好。

想到在宫里时,翊安问他想要什么,他说“一个你就够了”。

翊安忍不住弯起唇角,眼睛里熠熠生辉。

齐棪见她看都不看自己一眼,在那偷偷傻笑,忐忑地怀疑道:“你不会在想野男人吧?”

“被你发现了。”翊安朝他甜甜一笑:“皇后宫里有个清俊可爱的小内侍,名唤福深的,深得我意。”

福深?信不信他让那小内侍福浅!

算了,跟内侍计较什么。

二人分开,齐棪先去酒楼,让翊安逛完就过来一同用膳。

才等一会,穿得又粉又紫的魏思荣,嘻嘻哈哈地敲门进来:“怎么就姑父一个人,我姑母呢?”

“说去买胭脂,过会便来。”